想看一下智商在线的女主和许教授交往的样子,遂写下此篇。题目《吊桥效应》我觉得是最适合用来形容女主和许教授之间化学反应的词,可以百度一下意思再来阅读w
女主第一人称视角,有许教授翻车预定
正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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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爱的光线醒来,照亮零度以上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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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先生共同经历的第一场雪,下在我二十二岁、他二十七岁的一个冬夜。
这场暴雪是一场不期而至的意外。那晚本来应当是我和先生第一场正儿八经的约会,听先生说他还在本市最具名气的餐厅订了一顿本应当浪漫至极的晚餐;最后却被纷纷扬扬的落雪打了个措手不及,于是只能与我相顾无言地躲在老城区一线破旧的屋檐下、吃大排档的麻辣烫。
先生每每提起此事,总要皱着眉头责怪自己实在是太心急、太孤注一掷,免不了出点什么岔子,竟然连天气预报都没看就妄自拟定了时间,实在没给我留下什么美好的回忆。
我安慰他道:没关系,我一样很喜欢这种不期而至的浪漫。
毕竟生命本就是变数极多的幻梦一场。
在我和先生一同走过的日子里,不期而至的到来实在数不胜数。一场十一月的大雪、一封没有署名的书信、两杯纵情的红酒、他生日时我们之间一个没头没尾而情迷意乱的吻、一段抵死缠绵的爱情,都是生命的坐标系中无端出现并且真实存在的飘渺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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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其实是刻板入骨又浪漫至极的人,这是我与他解开误解后才逐渐了解到的事。但我刚与他相识时,他表现的却很有几分操之过急:比如说我们认识的第二个星期五,他就约我下班一起去江畔一家挺有格调的餐厅。
其实我很早以前就怀疑过先生接近我的真实目的了。他对我说的话太煽情、太刻意,对我无言的好又太令我无所适从,因此于他我总是惴恐不安的。
我同他一起吃晚饭的时候,他的手机总是响个不停,但他从来不去看是谁给他的消息。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像我们这样工作忙碌的人,手机有半点声响都要奔命似的提起来看看甲方有没有新的要求,哪能安安稳稳的把手机往桌面上一扣了事。
我三番五次见他如此淡然的面对急促的短信铃声,总觉得挺蹊跷,于是实在忍不住出声提醒他:
“...许教授,您的手机有新消息要不要看一下?”
先生很迷惑的眨了眨眼:“你希望我在跟你吃饭的时候只在乎手机不在乎你吗?”
我说:“万一是很重要的工作邮件呢?”
先生听了这话,很是晦暗不明的敛了目光。
他总是这样。他这人,莫名其妙的关照我,莫名其妙的说一些亲密的过了头的话,然后又因为我一两句中规中矩的问话而莫名其妙的情绪变得很低落。过了一小会儿,当我几乎要觉得气氛尴尬得令人难堪时,他才用几不可闻的微弱声音说:
“认认真真的度过有你陪伴的每时每刻就是我最重要的工作了。”
先生是很喜欢说这样容易让人误解的话的。我每每对他心存疑惑之时,他都很敏锐的捕捉到我的不安,然后就说一些令人真假难辨的话来扰我心神分散我注意力。换做任何一个稍微争点气的女孩子都应当在此时当断则断,远离一个心怀叵测的男人才对——
然而我比较不争气。
先生笑起来实在好看,温温柔柔的牵起嘴角、狭长的眼睛一眯,我就被他这样带点撩拨意味的表情迷得七荤八素,恨不能立刻教授在怀夜夜笙歌,哪管什么迫在眉睫的危险。
我这么喜欢他,肯定得坏事儿:我又忘记问他为什么从来不在乎催命般的消息铃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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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先生吃过那顿几乎可以说是不欢而散的晚餐后,其实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没再见过他。
想来这也是极正常的一件事:我与他不过工作结缘,也无其他更多关系,纵使我再迷恋他、也不能在心里念着他的名字就让他出现在我眼前一解相思之苦。
他本就是一个很神秘的男人。
先生爱笑,但也很少露出过微笑以外的表情,永远都用带着些许迷离的似笑非笑的眼神打量着我。若换作其他人来做这个表情,一定会是如春风解冻般充斥着甜蜜的温度;只有先生能将这样一个暧昧的表情演绎出一种疏离和推拒感。
一个人身上要背负多少秘密才会用这样冷静的微笑来包装自己呢?
我没有仔细探寻过这个问题。
先生太像一汪支离破碎的静海。风掠过时是死气沉沉的碧蓝,光照不进的水底是巨鲸行将就木的骸骨和埋葬温度的坟场;饶是我有百种疑问、千种探寻,心甘情愿地孑然一人驶入他的港湾,最终也只能将这些未曾出口的话语化作罹难的漂流瓶碎尸沉底。
他若想躲、想藏,我哪怕上天入地也找不见他的踪影。
于是我决定不去想他。
先生是个秘密太多的男人。秘密太多的人打起交道来太累太过于如履薄冰,总使我担惊受怕的以为他下一刻就要把不知何时得知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的我灭口——
若非他确实长得够帅够对我胃口,并且实在是会说漂亮话,否则我早就要干干脆脆的拒绝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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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底的时候,有人给我寄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件。
从我那个小公司的办公室出来再走到电梯间需要经过27步潮热而狭窄的走廊。我经过时,墙壁上挂着脏兮兮的空调外机轰鸣作响,惹得我没由来的一阵烦躁。
信至上没有礼貌性地寒暄的开头,没有龙飞凤舞的落款的名字,只有一段没头没尾不知所云的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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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她一同看过的第一部电影是九零年代的香港老片,《重庆森林》。
那时她对于我的存在还一无所知。我和她共同坐在午夜场的老电影院里,她坐三排6座,我坐七排5座。某一刻当她对着编号223的警官露出痴迷的笑容时,我看到生命中消失许久的色彩便从她的四周晕染开来。灰白的色块变成宣纸上泛黄的灯光,暖橘色的微光从她的发端跃入我的眼底。我渴求的、目不转睛的望着那温暖的颜色,望着她扑闪迷离的眼和温顺的直发。
她真是绝美的生物。她是误入深渊的潘多拉,携一身华彩而来,在腐烂的残骸边播种生的希望,留下满目生辉的盛放的珊瑚。海风袭来,她便落荒而逃。除了一场斑斓的美梦,她什么都没给我留下。
我忍不住很荒唐的想到:这时我和她的距离,最近不过两步路的台阶。我会在57个小时之后爱上她吗?她会成为另外一个斑马一样的男人眼中生着蓝色翅膀的落日里的彩蝶吗?
你呢?你会成为我独自一人的彩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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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着这样一封像是独白又像是邀约的信,在零上三十度的闷热走廊里,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封信的内容之癫狂之炙热,好似一个濒死挣扎的苦行僧在自我毁灭前妄图留下绝望的爱的宣言;笔迹也是急躁而潦草的,很像是匆忙之中写下的遗书、抑或是在抒发百般纠结之后喷涌的情绪。
先生的字是非常清秀隽永的,就与他本人一样。他与其他大学教授不同,意外的很钟情于用最传统的笔墨文字来写教案,因此在家里的办公桌上有他很整齐的摞起来的一沓印着“恋语大学”的本子。我知道他字好看,也只是从每个本子的封面角落里龙飞凤舞的“许墨”二字看出来的;但我能想到他若是愿意书信传情,也一定会用远比这更加体面的字迹来抒情。
这么不光彩、不冷静的一封信,却让我联想到先生。我很久没有再见到他,同他发短信打电话他也置若罔顾,但我总觉得他就在离我不远的暗处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一念一想。
在他所刻意维持的理智的外壳下,是否也是这样绝望的挥发着光和热在追求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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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引用自《零度以上的风景》,作者北岛。